乌鸦护佑天龙寺 开辟两大神山转山道

朗木竹寺位于南木曲河上游。藏语“朗木”也可汉译为“南木”、“纳木”等，意思都是“天空”或“天”的意思。（图片来源：中国西藏新闻网）

天龙寺的创始人藏巴甲热（图片来源：中国西藏新闻网）

寺庙里珍藏的强弓（图片来源：中国西藏新闻网）

天河深处的寺庙，和不丹的国教一脉相承

曲水县南木乡的名字很稀奇，意为“天乡”或“天空之乡”——“南木”，藏语意为“天空”，汉译也写作“纳木”或“朗木”。乡政府所在地附近，有一条直通大山深处的山沟，称为“南木曲”，意为“天水”。山谷中间修建了一条拦水坝，形成一个山间小湖，我与同行的乡里派来驻村的小伙子索朗达杰开玩笑，说以后这里可以称为“纳木错（天湖）”了。但最神奇的是在山谷的尽头，有一座不怎么为外人所知的寺庙，称为“天龙寺”（朗木竹寺）。

武侠小说《天龙八部》中，有一座名气很大的“天龙寺”。而南木山谷中的这座“天龙寺”，在藏传佛教历史上，名气同样不小。1189年，噶举派高僧“藏巴甲热”在朗木山沟，兴建了“朗木竹寺”。藏语“竹”意为“龙”或指“雷声”（古时藏地人认为雷声是龙的吼叫），据说建寺时适闻巨雷三响，另一说是藏巴甲热看到有龙女在此出现，故以“竹”命名。由此传出的教派名为“竹巴噶举”，后分为上竹巴、下竹巴、南竹巴等诸多支派，遍及全藏。其中南竹巴成为不丹的主要宗教，不丹也因此被称为“竹域”，意为“雷龙之国”。

朗木竹寺坐落在朗木山谷尽头的一座山脚下，寺旁是潺潺不绝的朗木曲。白墙、红檐、金瓦，在略显荒凉的山谷中，分外醒目。传说由于藏巴甲热的教法名扬藏地，四方僧徒纷纷前来学法，当时竹寺附近建起了千余间草舍，住有10多万僧人，晨间小解居然会让溪水一时猛涨！招集僧人时多个法螺吹响，仍不能传达到所有僧人，故在山顶使用飘摇的旗幡，作为法会信号。藏巴甲热让他的弟子们到各地学法传教，或到著名的圣地闭关苦修。他身体力行，开辟了转扎日神山的宗教习俗，他的弟子“上竹巴”创始人郭仓巴，则开辟了冈仁波齐神山的转山道，使西藏最有名的两大神山，都与竹巴噶举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
如今朗木竹寺虽无往日信徒云集的景象，但寺内仍有许多“宝物”，似乎在印证着曾经有过的历史，也让有幸到此一游的人大开眼界。

珍藏长弓，供奉乌鸦护法神的古寺

寺管会的强秋对朗木竹寺的历史颇有研究。在一间堆满经书的房间里，他拿出了寺内珍藏的传说是藏巴甲热用过的酥油茶碗、糌粑茶碗、装糌粑的袋子、揉糌粑的用具，藏巴甲热穿过的靴子、戴过的帽子等，屋子里顿时充满了历史的气息。寺里还珍藏了一副巨大的弓箭，那是当初藏巴甲热在这里修建寺庙时，当地有一位名为“羊卓•达隆巴”的人，与七个儿子天天在山上打猎。在听到藏巴甲热讲说佛法后，他们把打猎用的弓箭献给了藏巴甲热，并皈依佛门。打猎用的弓箭，就一直存放在“达徐拉康”（意为“弓箭佛殿”）内。

这个“藏宝室”的藏式柜上，还放了三块有深凹印迹的石头。其中一块石头上有藏巴甲热的脚印。传说藏巴甲热出生时，是一粒被肉膜覆盖的肉球，他的父母惊惧而走。幸有一只空行母化身的秃鹰，用宽大的翅膀保护他破膜而出。似乎他是一只脚先蹬出肉膜的，于是在岩石上留下了这只幼儿大小的深深足印。另一块石头上的印迹则比人的手掌还大，据强秋说，这是竹寺以前所养的一只藏獒，它可以一口气飞奔到现在山南隆子县的三安曲林寺（竹巴噶举第四代教主白玛噶布所创建的寺庙），传递信息。

据说在准噶尔入侵西藏的时候，由于此处云雾缭绕，寺庙免遭破坏。只是因竹巴噶举的势力多在民间，不大参与政治，后来随着格鲁派的兴起，竹巴噶举就慢慢衰落了，朗木竹寺也衰败坍塌。幸好由于有祖寺的特殊地位，才一直保存下来。2008年当雄地震中，朗木竹寺也受到了损坏，目前有关部门正拨款重修。新修起的寺庙大殿中，彩绘的柱头上，画着从噶举派传说中的创始人“金刚总持”以及祖师帝洛巴、那洛巴、玛尔巴、米拉日巴、冈波巴、帕莫竹巴、林热巴和藏巴甲热等历代传承祖师像，如果让懂竹巴噶举派历史的强秋给你讲起来，可能一整天时间还不够，活脱脱一部竹巴噶举乃至噶举派的“图说史”。

朗木竹寺旁边的山坡上，有三座供奉噶举派所崇信的“乌鸦护法神”的金顶红塔。乌鸦护法神传说是藏传佛教最重要的护法神“大黑天”（玛哈嘎拉）的化身，神秘玄妙。在去往朗木竹寺的路上，还有一处树木掩映的山谷支岔，坐落着朗木竹的支寺“娘木囊”（大意为“善修”）。传说藏巴甲热与被称为“竹宁”（意为“竹巴疯子”）的竹巴贡勒，都曾在这里修行过。竹巴贡勒是西藏15世纪至16世纪著名的诗人和讽刺文学家，有许多传奇故事，在不丹影响尤巨。至今盛行于不丹的性器崇拜，据说就源于这位“疯癫大师”。

走访中，强秋送给记者一份他用心整理的朗木竹寺藏汉文简介；索朗达杰也介绍说，南木乡正在积极收集与朗木竹寺有关的历史与传说资料。他们是希望更多的人，了解这座隐藏在奇妙山谷中的“天龙寺”，借旅游之风，让略显萧瑟的“天水”河谷热闹起来，让山谷里的村民，也能吃上“旅游饭”。实际上更重要的，是能让来拉萨的人，近距离就能感受到西藏宗教文化的多姿多彩，体味在拉萨河周边山谷中，那曾经发生过的、令人浮想联翩的人和事。